到叶辰将自己的话如此看重,他心里忽然有些窃喜,一个人能被他人这样看重实在是一件幸事。
在这个世间,除了秋昀、居悦等人,能将秋昭放在心上的人不多,如今秋昭已经离开了天界,与他们之间终究隔了一层,为了他们以后的前程,也为了秋昭自己,秋昭已经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接近他们了。
好在如今除了秋昀他们,秋昭身边又有了叶辰,这是秋昭离开天界之后遇到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幸运的一件事。
临近玄都城,二人从云上落了下来,秋昭站在江边,往清澈的江水身深处看去,见水草间鱼虾正欢游,水下各类生灵来回窜动,好不欢快。
秋昭从来都不知道,漓江水中竟会藏着这么多生灵,他还以为,漓江江水变黑以后,水里的生灵都已经消失了,却不想如今依旧如此繁盛,看来一个人的目光所见或主观臆想都是不能轻信的,就如这玄都城一样,外人见玄都城笼罩在乌云之下,又见城内群魔荒诞无矩,便以为这里是个不堪入目的魔窟,却不想,玄都看似无规无矩,实则每一个妖魔都心中有数,所行所为自有心规约束,即使行为荒诞,却从不干涉他人,言行更不会受到他人的嘲讽和歧视,这种自由,是其他地方,包括天界都无法做到。
叶辰将小舟从城内召唤了出来,秋昭看着缓缓行至眼前的小舟,忽然回头向叶辰问道:“你可知道为何玄都的城门要建在漓江之上?明明可以在江边开一道城门,让江水从城墙之下流出,却反而要将城门凌驾在江水之上,使得进出玄都只能行水路。”
叶辰听了立马抬头往不远处的玄都城门看了过去,想了想,回道:“大约是怕外敌来犯,因此开水路进城,如此敌人就算到了城下,也不易攻进城内。”
秋昭摇了摇头,回道:“不对,若敌人有备而来,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可以攻进城内,三百年前就是例子,况且若真是怕外敌入侵,那为何当年崇山君会将城门丢弃敞门以待呢?”
“既不是为防范外敌,那是为何?”叶辰不解地问道。
小舟在秋昭脚下靠岸,秋昭抬脚登上了小舟,站在船上对船外的叶辰说道:“你难道没有觉得奇怪吗?百里漓江,江面却没有一座桥,当年就算有城门在,玄都的城门也是终年敞开着的,可以确定,漓江几百里的水面之上没有一处遮蔽物。”
“玄都城门开在江面之上仅仅是因为不想让江面有遮蔽物?”叶辰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秋昭将叶辰拉上了小舟,随后回道:“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这却是事实,我曾听天帝提起过,崇山君玄修还未得道时只是个凡人,曾在凡间受过辱,似乎与桥洞和门洞有关,所以平生最恨桥洞和门洞之物,因此绝不允许漓江之上有桥,更不许在玄都的城墙上开门洞,奈何漓江自崇山脚下发源,他总不能将漓江封了,因此便将城门直接开在了江水之上,你想想,玄都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出口,你再看那城门是不是没有顶的。”
叶辰听了立马抬起头往城门看了过去,的确,玄都的城门就是没有顶的,江水直映着上方的乌云。
“崇山君玄修受过什么辱,竟然如此憎恨桥洞和门洞?”叶辰突然又问。
“不知道!”秋昭摇了摇头,看着脚下的小舟在江面划出了片片波光,感慨着说道,“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恐怕除了天帝,世间再没有人知晓了,我也只是偶然听天帝提起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小舟便载着他们二人进了玄都,以前进玄都的船都必须在江两岸停靠,绝不能直达崇山之下的台阶,是因为崇山君在江水中布了结界,一旦有船想要越过结界直达崇山之下,江水便会翻涌而起将船掀翻,秋昭第一次乘叶辰的船进玄都时,叶辰就在水中布下了那样的结界,但那只是叶辰谋划中的一环,崇山君行事怪异,叶辰却与他不同,因此如今并没有在水中布下那样的结界,城内江面任何一处都可以自由行船。
二人乘舟从城内经过,城内妖魔见到他们归来,立马从四面八方凑了过来,江中有不少妖魔在游水嬉戏,见到他们的小舟靠近都会自觉退后,江内岸上更有不少妖魔在向叶辰打招呼,秋昭能明显感觉出玄都城内的妖魔对叶辰比之前尊重了许多。
小舟在山脚下停靠,二人刚登上台阶,岸边便有小魔凑了上来,匆忙向叶辰回禀道:“君上,有外人来访,已经在极幽殿外等了半日了。”
叶辰听了忙朝台阶之上看了一眼,并未看见任何身影,连忙与秋昭对视了一眼,秋昭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疑惑。
两人匆忙往极幽殿走了上去,走到殿外才看见涣海抱着剑靠在殿门上,正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静静地等候着。
听见秋昭两人的脚步声临近,涣海突然抬起头往殿外看了过来,看见秋昭之后,沉郁的脸色豁然开朗了起来,随后立马朝秋昭走了过来。
“涣海,你怎么来了?”秋昭看见涣海时心里猛地慌了一下,在回来的路上,他还在猜测天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此刻看见涣海,他心里那份不详的预兆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