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就把人绑了,想着带回寨子里当压寨相公。
流氓头子二十岁出头,从未跟男子牵过小手,准备行房前心中忐忑,怕那白雪奴不喜欢自己,便把压箱底的财宝取出来炫耀,里面更放着他家传的宝贝。谁成想,小美人摇身一变,成了个会武功的高手,将他打晕过去,带着他的家当逃跑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流氓头子转醒后,顾不得面子,带着人马追了上来,无论如何总要把自己的传家宝给抢回来。
岑非鱼揽着白马,懒洋洋地走到流氓头子面前,Yin阳怪气地问白马:“他哪一点比我好?模样?品味?武功?才学?啧啧,一样都比不过本大爷!”
白马:“他比你听话。”
岑非鱼不服气,拍着胸脯道:“我何曾忤逆过你?”
白马:“他温顺听话,我若告诉他:不乖乖提着这口箱子,进城送到我家,我便当场震碎他的筋脉,让他从此变成个废人。他定然会放下架子,乖乖照办。你呢?总是得寸进尺,尾巴翘上天。”
岑非鱼对那流氓头子怒目而视,气呼呼道:“男儿大丈夫,死何足惧?虽然你是个山匪,外头仇家必然不少,但怎可受这胯下之辱?”
那流氓头子一听,心道:一言不合就要将我变成个废人,这还了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不做那宁死不屈的硬骨头。他抱住白马的大腿,求饶道:“我定然照办!定然照办!”
白马冲岑非鱼扬眉一笑,从地上捡了五六样首饰,分给其余六人,打发他们各自进城,拿东西换些年货回寨子过年,而后翻身上马,与岑非鱼并排前行。
流氓头子拍拍身上的雪渣,咬牙切齿,脑袋上的鸟毛七零八落,却不得不憋住满腔怒火,畏畏缩缩地跟在马屁股后头,抱着箱子走进建邺城去。他趁白马不注意,偷偷将箱子里的一个黑布包藏进怀里,继而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城门口,周望舒负剑而立,身旁站着个檀青,与他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动作神情。
白马与岑非鱼不约而同地吹了个响哨,道:“回来了!”
周望舒少见地笑了笑,道:“回来就好。”
岑非鱼打趣道:“这才月余不见,你俩个活像是老子带儿子。”
檀青轻哼一声,立马原形毕露,冲到白马的马上,扒拉他的衣服,里里外外翻看一通,“你活啦?”
白马轻轻一推,便把檀青挤下马去,笑道:“哥哥怎会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实在是怕你被人欺负了去。”继而哈哈大笑,告诉周望舒,“万事遂顺,周大侠,你们如何?”
周望舒:“英雄帖已尽数发完,江湖人四海为家,元月十五,石头城里定会群英毕集。”
四人相视一笑。
檀青望见马屁股后头跟着的流氓头子,笑问:“这是哪位兄弟?”
“你白马哥哥新收的小妾。”岑非鱼长吁短叹,苦哈哈地说道,继而扬鞭奋蹄,嘴里发出呜呜啦啦的怪叫,当先跑进城里,“回家!过年!”
第84章 一岁
天空灰扑扑的,像一床破了洞的旧铺盖。
雪花跟棉絮似的,没完没了地被抖落出来,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江南的人见了雪,起先觉得新奇,等新鲜劲过去了,才体味到漫长寒冬的难捱。街头巷陌堆着的雪人早已无人问津,在稍温暖的日子里逐渐融化,失了原本的形状,一阵西风刮过,又被冻了起来,变成面目可怖的四不像,平白生出几分悲凉。
临近年关,天地都像被冻住了一般。街上甚少行人,只余下卖炭老翁,挑着担子两步一吆喝,想要赚些过年钱。
被埋在积雪里的归居,沉默着迎回了主人。众人一番洒扫过后,坐在檐下围炉煮酒,谈论近日见闻。
被雪浸润了月余的Yin沉木方桌,尚带着冰雪的幽凉。但白马却不再怕冷。他懒洋洋地半躺着,姿势同岑非鱼一模一样,领口歪斜,露出的寸许肌肤好似刚从檐上落下的雪,慢慢说着:“……于是,邢前辈为了治我而殒命,我却只能为他送终。连环坞中人待我都极好,多谢三叔考虑周全,先送了信过去。”
周望舒抓了把鸟食放在栏杆上,看雀鸟排成一队慢慢啄食,伸出食指在喜鹊的脑袋一划,淡淡地应了声:“应该的。”
白马将手炉丢给檀青,把手伸到岑非鱼肚子上捂着,翘起脚尖轻轻踢了踢檀青,问:“有幸跟着我三叔,都学到了些什么?”
檀青不无酸意地“啧”了两声,道:“我是办正事的,可不像你那样优哉游哉。”他侧目,看了眼周望舒,“师父Jing心谋划,让周勤告齐王的状子落入楚王手中;再派人去往玉门关,接应你那青梅竹马。我独自登门给人送英雄帖,二爷的名声太臭,害得我总遭人白眼!”
这回轮到白马发出“啧啧”声,道:“三叔终于肯收你这个蠢徒儿了,你可争气些!千万不要让他晚节不保。”
白马话未落音,已被气鼓鼓的檀青扑倒。两人抱成一团打闹,笑声在空荡的院落中回响,振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