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吃饭了”这话一出，小星星都会向程跖伸开双臂，等待他抱起她，然后娇滴滴地藏在他怀里洗手。
????可这一天一夜也足够长了，长到足够让警方查清楚很多事。
????从早上开始，电话就没断过。
????程跖在一旁吃得闲适而安静。往常这个喂饭的角色通常是他，姜玟桐只好安慰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星星一向不爱吃辅食，独独今早，她吃得又快又多，给足了高塬的面子。
????“哥，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养过一只小猫，13岁那年，我洗澡时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一直以为是猫咪作怪。”高圻干笑了几声，带着哭腔的笑让她比哭还难看，“现在我终于懂了。”
????高圻忙拉住高塬的手臂:“那两个女孩那么年轻，最小的才13岁，怎么可能？哥，你平时跟爸爸接触得多，他不是最喜欢那些小明星吗？那些丑女孩，怎么可能？”
????为了配合调查，高塬特意去了一趟警察局。警察局门口，高圻正蜷在花坛边，看到高塬，她才勉勉强强绽出一个笑来:“哥，你信吗？我不信。”
????“哥……”高圻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跟你同岁，马上21了，不是小孩了。你告诉我，爸变成这样，是不是跟我有关？”
????“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后悔了吗？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从进入山峰集团的那一天，我就料到了这一刻。”高塬笑了笑，“我的剧本，不是早就被你和萧樾哥写好了吗？”
????姜玟桐咳了一声，捏起了小星星的胖胖手掌，轻声道:“魔法叔叔脖子累了，跟石头叔叔去吃饭好不好？”
????“没事。”程跖擦了擦嘴，指向桌边闪个不停的手机。
????刺骨的寒风刮着高圻的脸，可她感觉不到疼。她像公主一样娇纵了许多年，从来没有体会到真正的“四面楚歌”，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预感，那样的时刻大概不远了。
????前面是微笑着的程跖，身旁是亲切的高塬，她好像无法抉择。
????119
????明明是同样的年岁，
????好像也是那一年，高山再也没有在方墅长住过。
????跟高塬不一样，她是女儿，高山在家独宠她一人，在他搭建的童话世界里，她只需要乖乖扮演公主的角色。
????小星星撅起嘴，圆眼睛瞪向程跖，似乎在纠正姜玟桐的语病:“ba02ba02”
????那是高塬的电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玟桐觉得，高塬搭的……大概是一家三口。他的手本就巧，当初都能雕琢陨石，堆些雪人根本不在话下。
????而今，斑斓的童话被造梦者亲手打破了，童话的背后，是谁都不可以再凝视的深渊。
????可是这天早上的小星星有些迷惑。
????“我手笨，堆的雪人像怪兽，被小星星嫌弃了。”程跖拿着外套走了出来，给姜玟桐仔细披上，又对父女俩说道，“准备吃饭了。”
????替她拌果泥，将一颗颗虾仁捣成糊糊状，甚至用食品温度计精确地测量适合冲米粉的水温。
????不一会儿，长着胡萝卜鼻子、红豆眼睛的一家三口诞生了。为了让小星星满意，高塬还为第二高的雪人装饰了几缕头发。
????所以她抬起头来，一动也不动地看向高塬。
????高塬本欲出口安慰，听到这个疑问，却不由顿住了——他想起来懵懵懂懂的13岁，那一年高圻来了初潮，身材有了少女的模样，本就生性烂漫，又没有女性长辈从旁教导，时常穿着单薄的上衣在家里晃来晃去。
????在锦芳时，每到要吃饭，程跖和小星星都会有一个仪式。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破坏高塬的好心情，整个早饭时间，他的眼睛都黏在了小星星身上。
????一手猥亵女童、一手创办少儿慈善……丑陋面具一朝撕开，高山董事长从高高在上沦落到人人痛骂，也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
????他不厌其烦，还特别会哄，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这是陪伴小星星的最后一刻。
????“是啊，是我的亲生父亲，可也是害了我妈妈的元凶。”高塬顿了顿，“如果有选择，我更愿意天天陪着小星星。命运就是这样，我想干出一番成绩的时候，处处是掣肘，而当我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时，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程跖哥，我现在别无选择。”
????“是不可能。”高塬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不过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你还小，成年人的世界你不要管那么多。”
????早饭后，高塬便提出了告辞，程跖将他送到了车旁。
????“天这么冷，你早点回宿舍吧。我估计在里面要待很久，没法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