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剿不干净。
爬了小半个山坡,绕了几条弯路,小卓把人领到一个Yin森森的黑屋子里,他从外面捡了火把朝里面照,原来这是宅子里的囚牢,里面躺着黑乎乎脏兮兮的人,有的烂了脸,有的断了手,最后一间关着几个女人。看那凄惨的形态和身上破烂的衣服,不说也罢。
小卓带着“卢大小姐”在里头转一圈,又带着她出来:“你、你、你只要听、听大当家的话,就不、不会住到这里来。”
阿棠庆幸一开始的计划,起码把这些人给糊住了,他们暂时还不会动她。
可一时不动,不代表永远不动,有人还算理智,保不住有人脑子里装的全是馊水,在一群凶穷极恶的男人嘴里完整囫囵的出去,还得再搞个备选方案!
小卓将她推进一间简陋的石屋内,警告她不要乱跑,还在门外上了锁。
不跑?不跑她还是白若棠吗?
干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直等到外头火把熄了大半,再没人来往走动,阿棠贴着墙壁从裤脚下拿出匕首,这匕首就是卢明净手里抢过来的。
匕首没让她失望,外鞘镶着贵重的宝石,里面的刀锋闪着寒光,不说削铁如泥,那去削木头一点问题都没有。
窗户上十根木插,阿棠愣是磨了许久,额头上全是因紧张发出的汗水,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她就要停手。
终于从窗户里挤出去,身上在尖利的木茬上拉出长长的血槽,她管不了那么多,朝着营寨相反的方向摸进林子里。
彻夜在山地森林里摸索逃命,林子深处chao得不行,地上满是黑乎乎的软泥,而她偏要往shi处走,就怕寨子里有人放狗。
心脏不要命地咚咚跳动,林子外的天空发蓝了,渐渐从深蓝到灰蓝,再不久,天就要亮了!
阿棠再一提气,猛地跑了几步,前面豁然是山峦尽头,脚上没止住,身子一歪便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她顺着一道坡度很高的斜坡滚了差不多百来圈,痛苦地爬起来时,眼前是一道崎岖嶙峋的山壁。
然后,遥远的山谷处回响起凶恶的狗叫声。
尖锐的剑鞘插到石头缝里,阿棠踏着石头往上爬,朝着头顶上的蓝天用尽了全身力气和意志,终于离地面近在咫尺。
耳边全是自己喘得跟牛一样的声息,呼出的白起飞起一团又一团。
很突兀地,某处发出铮的一声,既像是在金属上割出来的声音,是谁在徐徐款款地拉动琴弦。
这一声似斜斜地从上划到下,短暂地停住,阿棠仰头,上面的天际飘出几多硕大的白云,朝霞不知何时已经有了痕迹,然后音调声猛地拉了起来,就如一道看不见的闪电,直直刺破了苍茫天空大地,汹涌地唤醒沉睡迷惘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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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男主出场。
小白现在是狗王爷的手下兼床伴,狗王爷真要“利用”她,会直接叫她配合了,谈不上利用。
而且你们对“利用”很介意啊,属下不是拿来用的,是拿来疼拿来看的吗呜呜呜。
然后狗王爷在床上,大概算是教育小白的一种,小白这种性格的人,是需要上位者训一训,磨合两个人的节奏和关系。
最后狗王爷知道卢家会找茬,但他也不知道卢明净这么疯狂,对,就是她找人搞的这出。
俺大哭一声,容琨最近对小白是真态度缓和嘛,呜呜呜呜
象山——陆慎行
北方晨风大如冰刀,呼啸着从侧面扑过来。
匕首切入石头缝隙,闪过细碎的寒光,阿棠终于停止了下坠,强忍着恶心欲吐之感,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与此同时,二胡拉扯出来的乐声凄凉又恢弘,似在配合着她的挣扎动作,节奏飞快,一根马尾琴弦,单在一根琴杆上,拉出古琴多弦的古道韵律,声声仄仄,仄仄平平,来去自如的高低音响彻整个天际。
不知为何,如此声音,总会让人联想到大战前的铁蹄纵横,以及铁蹄后的血流山河。
阿棠胸口上共振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积聚起一股新的力量,费劲的低喊一声,右手朝上重新抓上石头的棱角。
凶狠的狗叫声已经停了。
阿棠追随着头顶上铿锵的乐声,终于再度跟地平线近在咫尺。
她的脑袋伸出地平面,气喘如牛地将匕首插进土里,右手臂已然搭上了上来,然后她一抬眼,整个人立刻僵住。
不远处堆着几块嶙峋的硕大灰色山石,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上面,灰白色的衣衫,单腿架起来踩在石头上,他朝着日升的方向,面相广阔无垠的跌宕山峦。
怀里一只漆黑细长的二胡琴,右手横斜而握马尾弦,让人不敢置信的恢弘乐声就是从此处源源不断的发出来。
大风兮兮,风浪打着无形的卷,这人后背长的乌黑长发随风飞舞起来。
后脑上的发髻缠着一根猩红如血的红绸带,绸带长长地吊下来,两段绸带迎风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