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不合适,那到底哪里不合适?相处了近两年,没闹过半点别扭,没吵过一次架,我哪里对不住她,哪里做得不对,哪里让她不舒服,为什么话都不说清楚就直接分手,还连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忆着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拨开千头万绪,一点一滴地寻找有可能的原因,但始终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反而被那些甜蜜热烈的过去惹得愈发难受,疼痛、委屈、不甘、疑惑一起翻滚着激荡在胸口,二十个小时航旅的劳顿终于涌上来,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往后一靠倒向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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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电话响起,是唐尧。
孙无虑已经没有了任何问罪的欲望,接起电话后低声叫了句“唐哥”。
但即使他不问罪,唐尧还是主动把责任揽了过去:“阿虑,小白辞职了,我刚收到邮件,还有她推荐的几个候选人的简历资料,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在通话中,应该也是在拨我号码吧?这事怪我,我警惕性太差了。”
“和你没关系。”孙无虑笑得苦涩,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锅该谁背,但他清楚地知道不应该迁怒唐尧,“她是成年人,要留别人赶不走,要走别人也拦不住,我只是奇怪,她这样的人,忽然请假那么久,你都不觉得有问题?”
“我以为……”唐尧也苦笑,“算了,不提。”
“你以为什么?”
“那时候你才走了两个月,我以为她……怀孕了,需要时间做手术。”
孙无虑倏地从座椅上弹起,被这个误解激得心chao澎湃:“那你不是更应该告诉我?”
唐尧无奈道:“这让我怎么说出口啊,问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而且我以为这个决定是你们一起做的,总不能再找你亲口确认一下?”
“……”孙无虑颓然靠回去,竟也控制不住地想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被惊得一身冷汗后,又急忙告解自己这不可能,别说保护措施做得很好,就算真的怀孕,她也绝不会是这种处理办法。
被下属在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Jing明强干的唐尧相当有挫败感,而这种大意给孙无虑带来痛苦也让他的愧疚越来越严重:“总之是我失策,老凌他们也有附带责任,我们一群大男人都是吃饲料长大的,被一个小姑娘玩得团团转。”
孙无虑见他这么自责,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笑着劝道:“真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她的监护人,她处心积虑布置这么久,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发现。这事就此揭过,你不用放在心上,赶紧找人上岗,不要耽误洛城的业务。”
唐尧答应着,本想要安慰他几句,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他觉得在没弄明白情况的前提下,最好还是保持缄默,毕竟说错一个字一句话都有可能让对方更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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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无虑回到江城,先去白天蓝的家,敲门十分钟无人答应,给白太太打电话也是空号,只在车库发现了她平时开的车,车身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已经闲置一两个月了。
再回了自己家,在地下车库发现了那台送给她的保时捷,在家里酒柜上发现了车钥匙,原本备在卧室里的衣服和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被带走了,偌大的房子已经没有任何她曾来过、住过的痕迹。
这是打定主意彻底结束呢,做得够绝的,他心脏一抽,身体随之颤了颤,但很快就平复下来,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接二连三的印证已经让他接受了现实,他如往常那般,向一直跟在身边的杨一诺笑道:“阿诺,我有点累了,想睡一觉,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有空的话,帮我查一下她近几天的机票和车票。”
“你还好吧?”
“还好。”
杨一诺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后,又默默地离去。
孙无虑去冲了冷水澡,带着一身凉意躺上床,却始终睡不着,想要抽根烟,翻遍卧室也没找到,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终究还是取来了手机,给每一个他认识也认识白天蓝的人打电话,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最后病急乱投医,竟然打到了和她仅仅有一面之缘的陈添那里。
这是唯一一个不吃惊的人,一如往常带着浪荡的笑意:“不是说,回国后可能会结婚吗?”
孙无虑懒得说一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很快又打了过来,这回没有笑,语气挺正经:“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来零点,请你喝酒。”
孙无虑随手换了件衣服,驱车直逼零点酒吧,走进时陈添已经点好了酒自斟自饮,那张倾倒众生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一见他就张开双臂:“想哭就哭吧,怀抱借给你。”
孙无虑剜他一眼,一脚勾开椅子,重重坐下,闷声问:“有烟吗?”
陈添依旧笑得很欠揍,从口袋摸出一包细沉香,取了两支叼在嘴里,划火柴点燃后,拿出一支递过来:“说说呗。”
孙无虑接过烟,噙住后又不想吸了,但也没有拿出来,就那么咬在牙齿间,含混不清地说:“两个月前就以请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