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刚下轮船就有人在码头等着他,坐上车直接去了学校。
金钱就是一切。
他又想,要不就把钱花完了再说吧!
学校是一家与好几个国家都有合作的机构,专为这些国家的娱乐公司培养练习生,其中中国的包括天都娱乐、艾尔娱乐、思昂文化,顾景西一家都没听说过,他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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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有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少年,戴着帽子,拎着箱子,红色的卫衣,黑色的破洞裤,黑色的板鞋,叼着一根阿尔卑斯。
初见不甚愉快。
选舍友,两人住一屋。
因为他是唯一的中国人,所以那个少年选择了他,可他天生的抵触感没有应答。
少年有些恼,压着火问他:“你不跟我住一起难道要跟外国人住吗?”
他想了想,没说话,拿着东西跟着少年走了。
那天少年给了他一个形容词——虎!
他给了少年一个形容词——拽!
少年的卡牌上写着三个字——苏云天。
少年很富有,富有到衣服都不重样。
少年很拽,拽到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当然,是私底下。
因为心思沉,顾景西写词是一把好手,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缩在宿舍里写写歌。
有一天顾景西写到一半放下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少年正拿着他的词哼唱。
顾景西夺过来撕碎。
少年明显有那么一丝诧异,但因为是自己在未经同意时先看了别人的东西,所以没什么理,说了句抱歉,没有得到原谅的答复。
少年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少年再三纠结,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顾景西缩在角落不说话。
少年想了想挪过去:“我看你写的词很压抑,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顾景西还是没说话。
少年还想说什么,顾景西抬手把那把新买来的吉他扔了过来。
“艹!”少年躲了躲,吉他砸在了床上,“你TM有病吧!我就是怕你想不开想劝劝你,至于嘛!”
顾景西夺门而出,至晚方归。
少年没有睡,静静地看着他进来,洗完澡滚到床上合上蚊帐睡了。
少年自愈能力超级好,已经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了,可又怕他真的想不开,所以提着命要劝他。
“吧嗒”一根糖砸在墙上弹回到顾景西身上,顾景西没理会。
“吧嗒”又一根糖砸在墙上弹回到顾景西身上,顾景西动了动。
“吧嗒”第三根糖砸到墙上弹回到顾景西身上,顾景西坐了起来。
“有完没完?”
“没完。”
两个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
少年说:“大哥,心里有事儿别憋着,该说就说出来,憋着小心把自己憋坏了。”
少年说:“要不是看在咱俩是同胞的份上我也懒得管你。”
少年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我这人认生,自家人还好,你要是嗝屁了,换个外国人我估计得夜夜失眠。”
就是这句话让顾景西第一次有了被需要的感觉,但是他犟的像头倔牛一样,明明已经没事了就是不说话,少年就在那碎碎念——
“你说你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长得有不赖,回头万一红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美女,人生如此美好,你却在作死。”
“虽然我也作死过,但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人活着就要为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就寻死觅活。”
“喂!顾景西,你家是哪的啊?”
“顾景西?你不是睡着了吧?”少年下床过去想看看,掀开蚊帐的一瞬间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把少年吓了一大跳,直接挨着床边坐下来,结果把蚊帐撕坏了。
……
少年站起来朝着顾景西的腰踢了一脚:“你醒着不说话,吓死我了,这下好了,喂蚊子吧!”说完回去倒头就睡。
顾景西把扔在他床上的棒棒糖一根根捡起来放在了床头,然后把蚊帐随便搭了搭,隔着两层蚊帐对少年说了第一句还算正常的话:“我不会寻死,谢谢。”
“不接受。”少年气性很大。
顾景西却笑了。
那以后他们两个就免不了打打闹闹,少年看他哪哪都不顺眼,他看少年却哪哪都好看,并且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或者是一种特别的缘分。”这话不久前少年问过他的朋友,他不知道这话也会在他身上得到应验。
那家机构是要自己做饭的,起初几天谁也看不上谁两个人分开吃,自己买自己的,那晚之后顾景西出去买东西总喜欢买双份,回来做饭也会做两人份的,少年在外面吃了两天,某天回宿舍发现饭又剩下了,就问顾景西:“你不是给我做了饭吧?我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