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他的师父也就是他大伯并没有来,来的是他已八十余岁的师祖。
他拍了拍他的肩,进屋和南前辈说话去了。
“你我都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她做的这么快,这么绝。”
“谁叫当初所有人都逼她呢!”
“其实,我以为她死了。”
“可我们只看到了他的尸体。”
……
“我看我们都得死在这。”
“至少会放了你们卫家,当初你们是唯一没有逼迫她的人,甚至还帮过她。”
“但她已经害了命,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该早点察觉是她的,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她不能再活在这世间了。”
卫翊眼睛不好,其他感官就很强,他们的话隔着两层墙被他听到。
“她是谁?”
没人给他答案,不听老人言私自出海的人的尸体被冲了回来,五脏俱空,肿胀的看不出样貌。
其他天师草草帮着处理好尸体后,依旧是不间断得巡逻看守。
最先被撕开的口子在西门角,阵法被系数破坏,看护的天师血干而亡。
卫翊的爷爷和南前辈勘察现场后明白动手脚的便是在他们这群人当中。
她还在里面,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
此后南前辈便一直打坐在顶楼之上。
来看他的是一个不出二十岁的女孩子。
“南大哥!”
她的声音如六十余年前一般动人。
南前辈睁开布满血丝的浑沌的眼睛,就算明知没用,还是用他拿了一辈子的笔剑朝她挥去。
“多年未见,南大哥怎的不疼惜小妹了?”徐媛媛二指一夹,接过笔剑,撬开面皮,出现一张妩媚艳丽的容颜,是他六十多年前见的那张脸。
“你不该害人。”
“害人?我没有,我只是做生意,他们把身体给我,我给他们其他的,钱?房子?他们自己愿意。”
南前辈看到被她捏成粉末的笔剑,劝到:“你若要报仇,对我们来就是了,何必伤及小辈?”
她轻笑,撕开外面的大衣,零下天气里,一身高开腿玫瑰色旗袍。
“当年我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我以为他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她凝望着自己的指尖,又包裹着掌心,“你们老的都不怕死了,难道还会痛心?他们功成名就,活得好好的娶妻生子,我一人躲在深山里,凭什么?”
“算了,多说无益,今晚轮到金家的那个小子了,让金大哥小心点,好像那是他们金家的独苗苗吧!”
说完,她直接从高楼走了下去,踏在空中如有阶梯,走的摇曳生姿,海边数万舟幽灵齐聚恭迎,她踩着他们的头颅一步一步消失在海中。
他们几个老的听到这事,把人聚在一起,聚了一个雷也打不动的阵法,又由他们亲自在屋内看守,将金家小子护在中心。
“爷爷,真的会有妖来杀我吗?为什么是我?”
几个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在他身边打坐,虽闭着眼,但一直在洞悉着周遭的一切。
卫翊奉命收在屋外,挺直背脊,蓄势待发。
当指针转了一圈,又回到十二的那个位置时,屋外狂风大作,窗户被打的呼呼作响,一道明亮闪过,屋内传来老人悲恸大喊。
卫翊推开门一看,金家继承人全身发黑,已被烧成焦炭,随着房子的震动,黑灰塌在地面,而周围护法的老人却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他忽然觉得在它的面前,他们的确做什么都是无力的。
他差人把老前辈都扶下去,却不知道自己又该干嘛。
迎着海风吹了两次,他敲开了爷爷的房门。
“如果我也会死在这的话,我希望知道原因。”
他并不畏惧死亡,在他终年都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时就不会了。
“你并不需要关心这些,你只需要记住我曾教过你什么。”他把他推了出去。
第二个死的是陈家小辈,在小辈死后的第三天,陈老爷子也被人发现沉进了海中。
第三个是卫翊。
“卫家哥哥,妹妹很感激你当年帮过我一把,可你的一不小心却把其他人也引来了……你的孙子不错,教的很好,但很可惜,我不能因此而放过他。”
当年她们躲在一处山洞中,他已然就快脱去妖身变成人,同她一辈子在一起。
她想想他们是怎么逼他们的?
烟熏火攻,防水浸罐……驱鬼。
是啊,他们一些个捉鬼的管起她们捉妖的事,偏偏还用鬼去捉妖。
那卫翊就得死在鬼的手里才行。
这天白天里卫翊过的很安然,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和书籍,把一些他觉得可能有用的装进了箱子里,封面上写下了时言的地址。
他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想清楚了他爷爷对他说的话